第九十章　小白

    专毅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，他慢悠悠地说道：“其实，我有些能猜到，你们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天气，到这可怕的地方来。你们是为了那传说中楚国的秘密吧？”
    对于这个老人，燕朔已经并不感到如何吃惊了，即便他知道很多本不该他知道的事情。
    “不错，我知道这个秘密一定隐藏在昆仑山的某处，但绝不是在这。”专毅眯起了眼睛说道：“在我年轻的时候，曾经听到过一句话‘昆仑山中，百花怒放；天地玄黄，一剑西去；三晶合壁，天下我有。’这一句话我送给你，希望对你有用吧。”
    “昆仑山中，百花怒放；天地玄黄，一剑西去；三晶合壁，天下我有。”燕朔默默地念着，忽然抬起了头说道：“为什么要把这告诉我？”
    “因为我老了，老得就快死了。”专毅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微笑：“只怕天下知道这几句话的人，已经不太多了，我不想把这带到棺材里去。”
    燕朔微微叹息了一声：“那么我呢？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？”
    专毅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迷茫和寂寞，他低声说道：“我不求什么，不想得到什么，如果说我这一生中真的还有什么愿望的话，那就是与我的妻子和孩子葬在一起。当你破解了那个秘密的时候，我只想请你再回来一次，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吧……”
    燕朔默然无语，当专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他知道老人的死意已决。其实在他妻子死的时候，他便已经死了，心死！
    这时，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。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很奇怪，在这样的风雪天气，在这样荒凉险恶的地方，又会是谁，在这么晚了还出现在这里？
    当专毅起身打开屋门的时候，燕朔惊讶地看到了一个老熟人：邓大王！
    看到燕朔的时候，邓大王除了尴尬之外，倒并没有任何的意外。他好像赶紧像要解释什么似的：“不是我要找你，不是……”
    “不是你，那么是谁要找我？”燕朔微笑着问道。
    “是我。”
    一个很温和，很有礼貌的声音在屋子外响起，尔后，一个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，慢慢到出现在了燕朔的面前。他的态度温和，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非常迷人：
    “大家好，我姓白，你们可以叫我小白。”
    好像生怕别人没有听清，这个自称为小白的人又说道：“其实，以前别人都叫我小白公子，只是我自己觉得自己的身份，和公子两个字实在太不相称了。我觉得做人一定要谦虚，不是自己的永远不属于自己。所以，我更加喜欢你们叫我小白。”
    这是一个谦虚而懂礼貌的人，任何一个人见到他，都会在第一时间里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。但是燕朔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感觉，他反而异常戒备地盯着小白。这时专毅说道：“你怎么会来到这里，难道你一点事都没有？这里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能生存下来！”
    小白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，态度异常真诚地说道：“谢谢你的提醒，我知道你说的完全是对的。这里之所以会这样，因为在谷里充斥着一种毒物。这种毒，在水里，在空气里，在每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壤里。所以，才会造成了那么多的悲剧。”
    “那么我呢，我为什么没有死？还好好地活了那么多年？还有他们，他们为什么还活着？”专毅的好奇心显然也被调起来了，指着燕朔和夏息说道。
    “因为这酒。”小白真的是一个有问必答的人，他指向了专毅身后的酒：
    “你的酒，是用距离这里两里的山涧中挑来的吧？而且你只敢在每天凌晨的时候去，因为那里平时总被熊、狼这些猛兽占据着，只有在凌晨的半个时辰内才稍稍安全一些。可是你知道那些猛兽一直会出现在那里吗？因为那里生长着一种草，无难草。
    这山谷中的毒，至于这种无难草能解。但偏偏整个山谷中只有那条涧水边生长着。人不知道，但动物却知道，有的时候动物比人要聪明得多。所以猛兽们霸占着那里，而弱小的动物却无法靠近。弱肉强食，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！”
    专毅长长舒了口气，一直到今天才解开了这困扰了自己五十三年的谜团，他也想起来了，当年自己妻子遇难的地方，可不就是在凌晨的时候，死在了那条涧水的附近？
    “你呢？你又什么会知道？你又什么一点事也没有？现在还并不是凌晨，难道那些野兽对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吗？”燕朔的眼神，像针一般刺向了小白。
    “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，天下也没有我解不开的毒。这里的毒虽然厉害，但在我看来，却不过如此而已。这就是我能来到这里的原因。”
    这话说得骄狂之极，但偏偏小白说这话时严肃认真的样子，让别人一点反感也都没有。
　  燕朔低声叹息了下：“好吧，那么你找我做什么？”
    “本来我想没有打算要找你，我要找的人是他。”小白指了指一边瑟瑟发抖的邓大王：“我是找他来拿太阿剑的，可是让我失望的是，太阿剑竟然落到了你的手里。我知道是最近名动天下的燕朔，可是燕公子，我们能不能做个交易？”
    “什么样的交易？”
    小白的眼神投向了燕朔腰间的那把剑：“如果你能把太阿剑给我，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要求，我都可以满足你。比如，让你挥霍上一百年也无法挥霍完的黄金？比如，超出你想像的权利？不管你提出什么样古怪的条件，我都会满足你。”
    这人的话里好像有一种魔力，无论他说出了什么样的话，任何人都会相信他既然能说出就一定能够办到。
    “不！”
    谁想到燕朔连想也没有想便拒绝了小白的建议：“我也一样需要这把剑，所以请原谅我拒绝了你的好意。”
    “其实我也知道，像你这样的人，是绝对不会贪恋什么权利和财富的。”
    被人拒绝了的小白，却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，甚至在话语中还带着几份赞赏：“不过我还是很替你惋惜，本来你如果能把太阿剑交给我，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。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，如果我们成为了朋友，天下还有谁能阻拦我们做任何事情？”
    “你错了，我们永远也不会成为朋友，因为你根本不懂朋友的含义。”燕朔淡淡地说道：“朋友，是舍生取义，是肝胆相照，是为了对方，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，而不是像你这样，以利益来诱惑对方，我猜，你一定从来没有过朋友吧？”
    从容自信的小白，脸色终于变了，或许燕朔的话说到了他的痛处。他在那沉默了会，才又重新恢复了本色，说道：“也许你是对的，我从来都没有朋友。可今天我们并不是讨论朋友的问题，而是你手中的剑。不知道你相不相信，如果我用武力的话你根本无法保护住它。”
    “我信。”燕朔毫不迟疑地说道：“我信，你有这个本事，我信你可以很轻易的把我杀死。但这并不说明什么。可是，我愿意为此用生命来证明你是错的！”
    小白惋惜地摇了摇头：“为什么人总是那么固执？你那么年轻，那么的充满了朝气。我本来不想杀你的。对了，在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你的一个朋友！”